第四十章 冬猎(五)-《闺中媚(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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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膳时分,太后帐子中差了人来请顾熙言和桂妈妈过去说话,那桂妈妈原是太后身边的老人,跟着萧让的母亲元宁长公主陪嫁到侯府的。

    见顾熙言不在帐中,太后身边的嬷嬷便请了桂妈妈先过去说话。

    故而,傍晚时分,萧让一进帐中,见外帐内帐皆是一片寂静,当即觉得不对,开口问一旁的丫鬟“主母身在何处”。

    那丫鬟看着自家侯爷冷峻的脸色,竟是吓得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萧让正准备呵斥,只见萧弘翰拉着一个婆子的手从帐子外走进来,嘴里还在不住的哭闹,“翰儿要和嫂嫂一起去骑马!翰儿要去嘛!”

    那丫鬟见瞒不住了,这才哆哆嗦嗦地伏地,道,“淮南王妃说要教主母学骑马,眼下……眼下,两人已经出去一个时辰了。”

    萧让闻言,脸色沉沉如墨,怒斥道,“胡闹!”

    “主母胡闹,你们便由着她去!养你们做什么用!”

    萧让并不是什么好脾气之人。

    他不习惯身边有人贴心伺候,关于府中内务琐事,也都交给谋士刘先生去做。

    顾熙言未嫁入侯府之中的时候,他常年操练三军,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故而发起怒来,周身气场骇人,丫鬟婆子甚至不敢抬眼看他。

    这一顿暴呵斥,大帐中的丫鬟婆子已经跪了一地,连声告罪。

    只见萧让眉心紧皱,脸色难看至极,连一身披风都没脱,当即甩袖又出了帐子,边走边冷声道,“差人去淮南王帐中,叫王爷过来寻自家王妃!”

    大帐之前,流云已经牵来了一匹宝驹,萧让翻身上马,高高挥起马鞭策马而去。

    上次顾熙言在翠微亭中醉的不省人事,萧让还纳闷——平日滴酒不沾的人,怎的突然想起来饮酒这档子事?

    又叫贴身近卫流火特意去问了顾熙言身边的丫头靛玉,这才从那傻丫头嘴里套出话来——说是那日螃蟹宴,顾熙言跟着晖如公主喝了两杯黄酒,这才学会的。

    真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倒是一点就通!

    如今距离顾熙言酒醉才刚刚过去了几天,这又勾着顾熙言去骑马!

    并非萧让刻意针对晖如公主,也并非不让顾熙言学骑马。

    而是这芳林围场中密林广布,每每入夜,便有无数野兽出没,一不小心就丢了小命去了。

    更何况,顾熙言身子娇弱得很,光是爬上高高的马背都费劲,又谈什么策马扬鞭,驰骋千里?

    思及此,萧让眸色沉沉——若是今晚出点什么岔子,他真是把淮南王杀了祭天的心思都有了。

    ……

    “驾——”

    晖如公主策马狂奔,如离铉的箭一般跑出了好远。

    等她又跑完一圈回来,顾熙言依旧在原地十米的范围内打转。

    只见晖如公主策马围着顾熙言和那匹小母马转圈圈,“平阳侯夫人,照这么下去,骑马还没你走着快呢!”

    晖如公主拿策马鞭做了一个轻轻抽身下的骏马的动作,“瞧见了吗?

    就如本宫这般,策马扬鞭,轻挥一下——”

    话还没说完,只见顾熙言扬起策马鞭,紧闭着双眼,往身下的小母马身上轻飘飘地打了一下。

    晖如公主急了,“太轻了!夫人这打的,和挠痒痒有什么区别?”

    顾熙言只好紧闭着双眼,再用力气打了一下。

    不料,方才用力太轻,这一下,却又用力太重了。

    只见顾熙言身下那匹小母马突然受了一鞭子,竟是如发狂了一般,扬蹄子狂奔起来。

    顾熙言俯身伏在马背上,心中满是惊慌,脸色吓得苍白如纸,双手胡乱挥动,恨不得抓住力所能摸到的东西。

    不料她刚抓住马头的嚼笼,身下的马儿却更加狂躁,仰高头甩了两下,竟是差点将她甩到马下去。

    顾熙言忙收回了手,抓着身下的鞍鞯,仓皇地惊呼,“公主……公主救我!”

    晖如公主也没料到这匹马会突然发疯,当即策马追着顾熙言狂奔而来,“夫人莫慌!本宫这就拉夫人到本宫的马上!”

    说罢,晖如公主伸长了手臂去够顾熙言的手臂,两人的指尖正快要碰到,不料顾熙言身下的小母马竟是纵身一跃,愣是和晖如公主拉开了一尺远的距离。

    纵然晖如公主再勇猛过人,终究是个纤弱女子,凭她的臂力,要把顾熙言悬空拉到自己的马上,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驾——”

    晖如公主又重新策马跟了上去,如此反复尝试了两次,都没成功的拉到顾熙言的手。

    眼瞧着前面就是个陡坡,再任由马儿狂奔下去,只怕要出事。

    身下的马儿渐渐速度慢了下来,晖如公主一咬牙,拿策马鞭狠狠在马身上甩了一下,马儿吃痛,只能拼尽力气向前奔去。

    两人一前一后,正追赶的焦灼无比,只见斜后方冲出一个身着玄衣披风的男子,他身下宝驹如风似电,正风驰电掣而来。

    那人长眉入鬓,薄唇紧抿,一双深邃的眼睛隐隐可见锐利锋芒——正是萧让。

    顾熙言已是吓得面无血色,泪珠扑簌簌地滚了一脸,余光看见萧让赶来,忍不住伏在马背上哭喊道,“侯爷——侯爷——”

    萧让策马上前和顾熙言并行,冲马背上的人儿伸出手臂,扬声道:“熙儿,拉住本候的手!”

    顾熙言哽咽了两下,忙伸出手去够男人的手臂,可奈何身下马儿不住跃动,一连两次都没有够到。

    眼见着马儿就要狂奔到陡坡处,萧让眉心紧皱,身子猛地一倾斜,大力抓住顾熙言的手臂,一把将人儿拉到了自己的马上。

    身下的马儿来不及转弯,净是朝陡坡急急冲去。

    萧让见状,当机立断,果断的舍弃了身下骏马,抱着怀中的顾熙言滚落马背。

    顾熙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侧的矮坡上,萧让不知道抱着自己翻了多少个滚,两人才慢慢停在一块大石前。

    男人一手紧紧钳制着她的纤腰,一手垫在她的脑后,把她整个人严严实实的抱在怀里,生怕有一丁点闪失。

    顾熙言这时才觉得后怕,两只玉臂揽上男人的脖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这时,晖如公主策马而至,气喘吁吁道,“夫人,夫人如何了?”

    萧让一手轻拍着怀中的顾熙言,闻言也不回答,只冷冷扫过去一个眼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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