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名额-《拆迁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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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我们这行,抛开幼稚是第一件要做的事,”李代元在电话那头说,“生命,忠诚,荣誉……在必要的时候,这些东西都可以交易,只要能换来一个好价钱。”

    赵长启沉默了大概半分钟,又问:“那我现在还有什么能拿出来交易的。”

    “你的工作,就是最好的交易品,”李代元说,“拿出一个好点子,就像你曾经想出来过的,我想,换一个名额,还是有可能的。”

    “我现在就有一个。”

    “看来你一晚上准备的工作不少啊,说说看。”

    ……

    赵长启昨天晚上真的想了不少,但不管怎么想,想要一个人答应自己的要求,思路无非也就是这几个。

    首先就是威胁,这是最直接有效的,但当面对对象是个外星人时,却也是最难办到的。

    对一个外星人来说,什么是威胁?生命吗?也许外星人的生命就能备份呢。而且他的实体似乎是在那块石头里,可很多专家的分析都说,这些石头里面很可能只是通讯器。

    也许外星人的本体正在地球轨道的某一块看起来像太空垃圾的碎片里,既然他们能在治疗仪之间,用无法被截获的介质通讯,那在地球轨道上和地面联系,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揭露他的阴谋?阻止他的目的?地球上所有政府都这么想,但现在谁也没找到他的目的。

    就无计可施了吗?也未必。赵长启按照自己之前调查问卷的那套思路,不知道外星人的目的,或者真实面目,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他目前的行为来看,他知道外星人可能暂时不愿意与地球为敌,甚至不愿意让大部分人知道他外星人的身份。

    那就干脆让他们为敌——但这个想法也只是想一想,外星人的利益现在已经和政府的利益产生了一些捆绑,可能他只是在网上刚发一个泄密的帖子,几分钟之后就被请去喝咖啡了。

    威胁不成,也许可以利益交换。

    也许赵长启可以用自己的投靠换一个名额?但就算外星人同意了能换,政府这边能同意吗?这个名额就像一辆被两只锁锁住的自行车,只开一个是骑不起来的。同时向两边交换?他又哪来的筹码呢?能把他单独卖给一边换到名额,就已经非常不可思议了。

    除了自己,赵长启还有什么能作为交换条件的呢?就算有,又有多少价值呢?

    人总是愿意把自己看成是独一无二甚至神圣的,但只有在想把这种神圣变现的时候,才发现它的含金量竟如此之低。

    如果交换也不行,似乎就只剩下一条,这条也是历史上,绝大多数绝望者对残酷现实做的最多的一件事,乞求,或者说好听点,祈求。

    最开始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赵长启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尊严,是啊,男人的尊严,到底值多少钱?无价之宝?

    这显然跟生命是无价之宝一样,是个可笑的幻觉。

    但他随后又想到,难道在这个世界上,愿意出卖自己尊严的人还少吗?

    在这个巨大的社会实验中,会有多少人愿意出卖自己的尊严呢?

    价格又是多少?

    作为一名调查员,他完全有权限查阅这方面的资料。

    相关的资料非常的多,自从实验开始之后,对实验人群的建档、分类、追踪、统计、建模的工作就一直在进行,差不多每周都会有一次总结,总结一周内实验人群的分布情况,用于分析贵宾对实验的目的性。

    按照目前最新的模型来看,实验人群大体可以分成一下几类:

    第一类是对实验项目完全不合作的类型,这一类人细分成两种,要么就是本身有钱,对除了自己赚钱的事情以外根本不关心,要么就是把这个实验看成是个无聊的项目。这种人一般经济条件都不错,事业心比较强,既没空听耳机里的声音瞎bb,又不稀罕实验提供的这点费用,所以索性就不理睬。还有一种就是性格原因,他们本身的性格就非常孤僻,不喜欢甚至抵触跟人聊天和互动,还有一些存在病例性的心理疾病,本来是在项目中,想通过这个谈话来进行治疗的,但显然仅仅是谈话并起不到作用。这一类人群占整个实验人群的总比例很小,不到百分之4。

    第二类是对实验项目被动合作。所谓被动合作,就是他们对实验本身并不是很关心,但他们关心的主要是钱和任务体系。这一类人通常是刚进入实验系统,还没有被贵宾“转化”的,他们的概念当中,对贵宾的态度还是倾向于他只是一个耳机里的声音,做他的任务能挣钱,相当于对待某一份工作的上级,也许有一点服从和敬畏,但也仅仅是看在钱的份上。在实验时间以外,他们基本上还是该干嘛干嘛。这类人占总比例的百分之20多。

    第三类是对实验项目有积极性,也包括了实验项目中绝大多数,超过百分之50的人群。这一类人通常就是对新鲜事物有好奇心,这种好奇心既促使他们配合贵宾的一些任务,相互互动,在他们之间建立某种信任和联系,同时也反过来继续促使他们建立更多的互动。在实验时间之外,这一类人还会在其他社交平台上互相交流自己的实验经历,讨论相关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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