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戏子奋斗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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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

    祁曜越想越惊,越想越怒,忍不住就迁怒到成哥儿兄弟俩的身上。

    觉得若不是他们不中用,又何必叫个一岁多点儿的奶娃子抢了风头。

    他叫丫鬟拿自己来鞭子,就要对成哥儿昊哥儿行家法。

    这还是祁曜第一次在两个哥儿面前摆出如此狠厉的面孔,两个哥儿被吓得哇哇直哭。

    李氏哭得一把眼泪鼻涕地拦在两个哥儿前面,说若是要打,就先打她,还说他这么闹腾就不怕被父王知道了。

    前面的没吓住祁曜,倒是后面的话吓住了他。

    父王前面刚赏了昀哥儿,他后面就院子里打孩子。

    这其中的意思,不用多想,祁曜就知道。

    这是在对父王不满。

    他不敢表现出对镇北王的不满,哪怕心中明明有很多不满。

    认真说来,祁曜是很怕镇北王的。

    他一把将鞭子掼在地上,摔门就出去了。

    李氏又气又怒又恨,却又悲从中来,不禁抱着两个哥儿痛哭了起来。

    ……

    素兰苑乃是蝶夫人所居之地。

    镇北王出了正院,就屏退了左右,和蝶夫人一同来到了素兰苑。

    蝶夫人事必亲躬,服侍着镇北王沐浴,又换了一身舒适的衣裳和鞋,两人才在临窗的大炕上坐下。

    镇北王征战多年,身上暗伤很多,每逢到了入冬之际,就会浑身不舒坦。

    也找良医所的良医看过了,可药没少吃,膏药没少贴,却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只能平日里注意保暖,逢着变天之时,用药酒揉搓按摩倒是能起到缓解的作用。

    蝶夫人在镇北王身边服侍这么多年,早就干惯了这些事,让丫鬟端水服侍她净了手,又拿来一瓶药酒,就撩起镇北王腿上所穿的阔腿儿裤子,在手上倒了一些药酒,给他揉搓了起来。

    镇北王半阖着目,也没说话。

    角落里摆着紫檀木高几上,一尊三足鎏金镂空螭龙的香炉,正在幽幽地往外冒着淡青色的烟。

    混合着兰香的安神香,弥漫着整个空间。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而蝶夫人仿若一点都不累似的,给镇北王揉完了左腿揉右腿,之后换了方向打算给他揉揉肩背。

    镇北王眼睛未睁,却是拉住了她的手,道:“你也累了,歇歇。”

    声音还是一贯的冷肃,却是软和了不少。

    镇北王这种软和的态度,大抵是许多人都未曾见过的。

    蝶夫人也没拒绝,下了炕去净手洗面,不多时换了一身水红色的绸衣绸裤回来。

    她头上的饰物已经全部摘下,头发也放了下来,低低地在脑后挽了个纂。

    灯光映在她白净的脸上,说不出的柔顺与清丽。

    她拿起美人锤给镇北王捶着腿,脸上带着笑:“王爷今儿心情似乎不错,还别说,小世孙真是个惹人疼的孩子。”

    镇北王脸上带了点不显的笑意,“虎头虎脑的,胆子也大,像荣寿小时候。”

    听到这话,蝶夫人眼光闪了一下,试探道:“王爷还是心疼世子的。”

    镇北王面色冷了下来,一股低气压凭空出现,蝶夫人当即变了颜色,嗫嚅道:“妾身僭越了。”

    镇北王没有说话,心思却不禁飘得有些远了。

    每个人都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有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感情。

    初为人父,那种激动自豪喜悦的心情,他至今还历历在目。

    恨不得将全天下的好东西都给他,他虽是忙于战事,却从未疏忽过对儿子的教导。

    荣寿三岁识字,四岁习武,都是他手把手教的。

    可惜,让他寄予无限希望的儿子却被人夺走了。

    每次想到这些,镇北王都有一种挥师入关,打进紫禁城的冲动。

    可他知道不够,远远不够。

    离得久了,感情就淡了,从小镇北王就知道理智大于感情的道理,不然他也活不到现在。

    所以他向二子偏移了重心,甚至将其当做继承人培养,本想着荣寿不会回来的,可他却又回来了……

    镇北王本没打算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偌大的王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他若想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眼。

    他觉得他若是连这小小的宅院都走不出去,也合该被人踩在脚底下。

    可没想到的是老二媳妇竟然会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甚至闹到了他的面前。

    在镇北王眼里,女人从来都是男人的附属品,他再对这个儿子有猜忌之心,也不是能容许一个妇人可以折辱的。

    明晃晃的当着他的面,折辱他的儿孙,老二媳妇该有多蠢,才敢做出这种事!这个儿媳妇娶错了,他不该为了整合李家的势力,给老二娶这么一个蠢女人回来……

    想必经过今日这一出,下面很多人又要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这样也好,也能试……

    良久没见镇北王有动静,蝶夫人小心翼翼地端详他的脸色,看了许久,才发现他竟是睡了。

    她不禁松了一口气,也是安身日子过久了,她竟忘了他是最讨厌女人插口男人的事。

    她在脑子里静静地想着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想着镇北王方才的脸色以及所说的话语,细细的去揣摩,掰碎了想。

    她能受宠这么多年,很大一部分原因归咎在她‘懂事’之上。

    ……

    昨晚上祁煊和昀哥儿疯玩了很久。

    快到一更的时候,秦明月实在忍不住了,才喝止住并将昀哥儿哄睡。

    可祁煊心情实在太好,人也莫名兴奋,又拉着她折腾了大半宿,两人才歇下。

    次日,一觉醒来,秦明月腰酸背痛。

    睁开眼却发现,除了昀哥儿还在身边睡着,男人却是不见了。

    她叫来丫鬟问什么时候,见已经不早了,就折腾着起身。

    等她洗漱完,昀哥儿也醒了,又侍候小祖宗穿衣洗漱。

    听丫鬟说,祁煊一大早起来就去后面院子练武去了。

    男人有这个习惯,所以秦明月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问。

    丫鬟捧来了几身衣裳,大人小孩的都有,说是德总管安排的。

    秦明月捡了一身穿上,又挑了一身给昀哥儿穿上,正好合身。

    母子里外换了一新,等秦明月去梳妆之时,发现妆台上多了好几个匣子。

    打开,里面放着几副头面和首饰,俱是精致贵重的。

    这也是德总管安排的。

    所以说在这种高门大院里生活,有些手段是不得不用的,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道理通用任何地方。

    当然怎么哭,如何哭,还得把握着。

    早膳在外间的桌上摆好,秦明月正打算命人去请世子,祁煊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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