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章 几十年未有之大捷(二)-《韩四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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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秀峰下意识问:“剿抚并用?”

    文祥心力交瘁,实在没那个精气神跟韩秀峰解释,干脆闭上双眼背诵起他刚帮着草拟的谕旨:“英夷背约恃强,先行开衅,并非我中国失信。惟念古来驾驭外夷,终归议抚。若专意用兵,终非了局。现仍令僧格林沁,办理防剿事务。另派恒福督同文煜等办理抚局。

    英夷背约称兵,固难与之理论。其咪、佛二夷虽与同来,未必帮同犯顺,仍可善为抚绥。令由北塘至津暂住,待桂良等到后再议。该二国情形如何,尚未据恒福等覆奏。英夷挫折之后,其兵船在天津海外者无多,计必或赴上海,或召广东兵船,重来报复。著何桂清,密派妥员,赴沪查探,有何动静,暗中防范。

    其天津被创之事,不可漏洩。傥该夷果有火轮船至上海,欲纠众北犯,可令该处华商与夷商等,声言若复用兵,则上年所议各条,前功尽弃,岂不可惜。嘱各商从中劝阻,或挽咪佛二夷之在沪者,为之劝解,令英夷弭兵息事,仍在天津等桂良等办理,庶各国可以同沾利益,亦保全抚局之一道也……”

    “天津被创之事,不可漏洩?”韩秀峰下意识问。

    “皇上担心英夷恼羞成怒。”

    “博川兄,您觉得这事儿瞒得住吗?”

    文祥楞住了,楞了好一会儿才苦笑道:“惠亲王虽没告诉你,但我估摸着最迟明儿中午就会传遍京城,说不准这会儿就有不少人在到处宣扬。”

    “博川兄,你是说僧格林沁?”

    “这还用问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也不容易。真要是静候旨意,什么也不做,丢了炮台,全军溃散,一定会被治罪。相比之下,还是当机立断的好。”

    “守不住要被治罪,打胜了也落不着个好,这算什么事啊!”

    “志行,这些牢骚话你也只能跟我说说,可不能在外人跟前说,何况僧格林沁不容易,皇上更不容易。”

    “我知道,我只是有感而发。”韩秀峰连忙换了话题,故作好奇地问:“博川兄,你只说打了个大胜仗,却没说战果,究竟是怎个大胜?”

    “僧格林沁奏称英夷不收照会,不遵理谕,屡将海口所设铁戗等件,撤毁多件。大前天下午,更是闯入口内,先行开炮,官军不得不回击。夷船受伤多只,犹以步队搦战,势甚猖獗。我军击毙夷兵数百名,生擒两名,余皆败窜。计夷船入内河者,共十三只。惟一船逃出拦江沙外。”

    “还真是个大胜仗。”

    “胜是胜了,可西夷坚毅的很,此次大败,怕未必甘心啊!”

    “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事已至此,只能这么想了。”说到这里,文祥突然想起件事:“差点忘了,这一仗我官军上午三十余人,直隶提督史荣椿、副将龙汝元身先士卒,亲自操炮,不幸中弹殉国,皇上已著军机处议恤。”

    “史荣椿和龙汝元殉国了!”

    “僧格林沁奏报的,这么大事怎会有假。”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仗打的,竟折损两员悍将!”

    文祥知道龙汝元是河营出去的人,能理解韩秀峰此时此刻的感受,连忙道:“折损两员悍将,是令人痛心疾首,可这事真不能怨僧格林沁,因为交战时僧格林沁也在炮台上,冒着枪林弹雨亲自督战。”

    韩秀峰长叹道:“还真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啊。”

    “志行,你是上过战阵的人,生离死别见多了,想开些。”

    “想开些,说起来简单,做起来谈何容易。”

    “别胡思乱想,早些回去歇息吧,天津的事还没完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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