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所谓风骨-《民国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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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原名叫做刘小芽的女子,至死,都没有再见到过她唯一的兄长。

    而刘小芽被吊死示众的当晚,就有十多人死在了帮她收尸的路上,那个曾经人尽可夫的女子,却有不知道多少人愿意付出生命,只为了让她入土为安。

    激战从天黑一直到了深夜,最终刘小芽的尸体还是不翼而飞了。

    为她收尸,并且将她埋葬于黄浦江边的,是一个姓尚的老儒,此老儒耕读传家,家族于乡中有三座贞节牌坊,平生最为厌恶的,便是妖娆婀娜、出卖身体的窑姐。

    但那一夜,他死了一个儿子,两个孙子,就只是为了去给一个歌场舞女收尸。

    而在红玫瑰刺杀那名日本特高科头目身死的四年之后,在滇缅边境的一处热带丛林中,一个叫做刘知义的上尉倒在了温热而满是腐烂泥土的异国他乡——这个男人最早的时候,只渴求发达,升官发财,所以无论是训练,还是打仗,都显得特别勇猛,甚至豁出性命去,最终入选,跟随着孙立人将军,成为了中国远征军的一份子。

    而他最终也成为了躺倒在异国他乡的七万分之一。

    在刘知义上尉倒下的三天之后,日本驻缅特纵队的二十多个高手,将一个顶厉害的弓箭手围堵在了一处凹地,随后乱枪打死。

    当那人化作一滩烂泥之后,一名日本高手找到了那家伙身上没有箭支的弓。

    弓身上面,刻着两个字。

    箭王。

    而这位箭王,仅仅只是三百万川军之中的其中一员。

    抗战爆发的八年里,西川人民一边节衣缩食、勒紧裤带地支援政府抗战,一边含泪把近300万子弟,送往前线。

    北川县农民王者成,赠给儿子王建堂一面“死”字旗,白布旗正中写了个大大的“死”字,旗上写道:“国难当头,日寇狰狞。国家兴亡,匹夫有分。本欲服役,奈过年龄。幸吾有子,自觉请缨。赐旗一面,时刻随身。伤时拭血,死后裹身。勇往直前,勿忘本分!”

    这仅仅只是一个小例子。

    尽管训练不够,装备简陋,但川军却占了全国抗战军队人数的四分之一。

    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最为激烈的战斗前线。

    有一个叫做姜大的半老头子,在1944年的豫中会战中,手拿大刀,连着砍倒了十余人,最终被迫击炮轰击,昏迷被俘,醒后突然暴起,拉着一名日军的手榴弹,引爆之后,与周围敌人同归于尽。

    而在两年前的浙东兰溪,一个叫做陈龙的汉子与同伴们拼死而战,导致第15师团的酒井直次中将死亡。

    不过他却在日军的疯狂报复下,没有活命。

    而在四年前的武汉大会战中,与他们同出一处的王存古,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身上背着收集来的炸药,以极快的速度,越过机枪封锁线,冲进了敌人的装甲坦克中。

    袍哥子人家,从不拉稀摆带。

    同样出身西川,排教的胡人彪与他的副舵皮六,在一次长江拦截日本运输船的战斗中死去。

    不过他们的牺牲,换来了一整艘船的武备物资全部沉落江中。

    而同样是水上人家出身的周丰收不落人后,此人是响应厄德勒右使屈阳抗日主张最为积极者,后来曾经在洞庭湖上积极组建抗日游击队,不知道击杀了多少日本鹰犬,最终死于一场日本人蓄谋已久的伏击阵仗中……

    湖南人不死光,中国不会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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