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越大门走向车道。雾眼下仍很浓,但只要再过半小时,一阵伴随洋流变化而起的猛烈西风将会席卷整个地区,将影响道路交通的浓雾吹散,她接下来的行程也就不受影响了。
车道远离居民的那一头,有辆深黑色轿车正在路边等她。它在浓雾重掩的夜幕里相当低调,如果不是开着示廓灯与闪光灯,人即便走到近处也难以发觉。待在轿车内的两个人也是一副心怀隐秘、引人生疑的做派,脸上神情严肃得像在盯梢罪犯,只有打扮和外貌并不像特勤人员: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太老了,发如银丝,满脸皱纹,使人疑惑他是否真的还保有行车资格;后座上的中年男人却太羸弱,瘦得像只套在西装里的猴子,神情倒同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一样正经,头顶稀疏如胎毛的褐发也尽量梳得服服帖帖。
他们都瞧见了从“冬青屋”归来的客人。后排的中年男人在她走近时挪了挪位置,想把传统观念上的贵宾席让出来,客人却先一步拉开了副驾驶车门,自己坐到司机旁边。她一边叠着脚系安全带,一边招呼着说:“晚上好,辛格。”
后排的中年男人微微扭转身体,想借中央后视镜观察前排。“玛姬。”他僵硬地招呼道,“好久不见。”
“你在车里等了多久?今晚天气不大好,我猜你过来的路不好走。”
“我刚到。”辛格简短地说。他的视线刚瞟向主驾驶位上的老人,李理就语调轻快地说:“这位是瞿伯,他的妻子就是那位从小照料我的保姆,你也见过他的长孙熙德。瞿伯从各种意义上都是可以信任的。”
“啊。”辛格说。
“我大孙子叫瞿秉孝,大小姐。”坐在驾驶位上的老人说,“不叫什么惜得不惜得的。”
“他自己喜欢被这么叫的,瞿伯。而且你不觉得再叫我‘大小姐’也有点太过时了吗?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啊。另外,你介意这段路先让我来开吗?我有点怀念握方向盘的感觉。”
驾驶位的老人只是充满轻蔑地哼了一声。“没规矩,”他忿忿地发动引擎,自言自语般咕哝着说,“千金小姐要开车,不像话!大孙儿改名字,不孝顺!”
辛格充满疑虑地瞟着司机的后脑勺。李理却好似没有听见旁边的念叨声,转过头询问道:“你把要我签署的文件全带来了吗?”
“是的,都(本章未完,请翻页)